近日读骆玉明老师的《古诗词课》一书,莫名地喜欢上了牛希济的《生查子》一词。
恕我孤陋寡闻,就个人感觉而言,牛希济,在历代璀璨的诗/词人星河中,算不上是多么耀眼夺目,存在感也不强。
但其《生查子》一词,却恰如其分地表达了情人间那种依依不舍、柔软牵挂的情感。
描写感情的诗词为数众多,更不乏耳熟能详的杰作:从东坡学士的《江城子》到柳三变的《雨霖铃》;从孤篇压全唐的《春江花月夜》到易安居士的《一剪梅》,如此种种,不一而足。
但牛希济的《生查子》,却似乎有些不同。
它不似《江城子》那般沉重——如骆玉明老师所说,《江城子》是悼念亡妻,而夫妻间的情感是庄重的。而对逝者的追思,更是一种沉甸甸的感觉。“十年生死两茫茫,……”,开篇就让人感到巨大的沉痛和压抑。
它也不像《雨霖铃》中那样直白的泣别,“……执手相看泪眼,竟无语凝噎……”一副悲切的离别之情。
《生查子》,如骆老师所言,一定是情人的离别,而不是夫妻,深以为然。古时夫妻间,可能更多的是“郑重其事”的感情,类似“山静日长,惟君自爱”这样的对话,而不是轻柔的呢哝。
《生查子》中泣泪的描写,强烈而温柔的画面感。“残月脸边明,别泪临清晓”,似乎淡淡的两句,却可以让人脑补出无尽遐思的情景。
而最后两句,“记得绿罗裙,处处怜芳草”,真可谓神来之笔。既不是要把对方就此留住的“执拗”;也不是要两人“相忘于江湖”的所谓“洒脱”。轻轻的告别,丝丝的牵挂,却是埋在心中最深处的珍藏。
当今社会,爱情可能已经不是什么“必需品”;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讲,也许是某种“奢侈品”。需要它,或者愿意需要它的人,不知是不是会越来越少。但作为人类最伟大、最重要的情感之一,还是希望爱情能够被信任、被需要、被珍视,继续在人类历史长河中谱写优美的乐章。
生查子
五代·牛希济
春山烟欲收,
天澹星稀小。
残月脸边明,
别泪临清晓。
语已多,
情未了,
回首犹重道。
记得绿罗裙,
处处怜芳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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